其部分原因可能是生活方式的选择不同

念你如初

雨巷
  

  雨巷

  ——冰过晓寒轻

  

  

  昨夜滞闷的心情犹如那雨前的空气，低得让人无法呼吸，终于一阵春雷敲醒整个大地，唤回我许久的欢愉。

  疾驰而来的雨毫无章法地敲打着窗棂，砸向路面，是那么得洒脱那么得及时。真的想就那样冲出去，痛痛快快地淋一场雨，最终还是无法摆脱成人的面子女人的矜持，只能隔着窗借助路灯用思绪与这春天最豪放的雨儿亲近。

  雨终于在今晨停了，整个大地都是那么的爽朗，空气有着江南特有泥土的气息。怎么也按捺不住，携儿去感受一下这雨后的自然风景。

  此时的小区里地面上大大小小的低洼处结满了水，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坑，几个顽皮的孩子围在一起嬉戏。

  他们从绿化岛上弄了些泥土，在水洼处堆了座篱笆墙，虽然矮却站立的理直气壮。小水坑里有几只小纸船在扬帆而游，像是要远行千里。

  孩子们专注的样子就像是在构筑一个家，一个理想的天堂，他们一会儿议议“建筑结构”一会儿又讨论“远航路线”。看着他们认真的那股劲，我不由地笑了，这是多么可爱的一群孩子啊！

  突然一个孩子脚下踉跄滑倒了，我一阵慌乱，刚想去扶起，只见那孩子动作迅猛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，若无其事地继续玩他的小纸船，可能是鞋里有水了，他脱了鞋，扔在一边继续玩。那嫩白的小脚丫在泛着泥渣的水里有种重归自然的喜悦。

  我真地想脱下脚上的束缚，也去感受一下那春暖的滋味，依然是女人和成人那点俗念头，我不敢尝试，于是调转头来，鼓励儿子去。儿子看了我一眼，用极快的速度加入到了孩子们中间，几个小脑袋聚在一起，几个小屁股高高地翘着。

  我立在身后，感受着他们纯净的童趣，慢慢地思绪飞扬开来，渐渐地眼前荡漾着一条长长的雨巷，那个撑一把油纸伞扎羊角辫的女孩一步步向我走来。

  那是谁，分明就是我自己。

  儿时的家在一条长长的小巷内，两边是高高的、青砖青瓦的房屋，中间是青石铺砌的路。每天放学大家都聚在巷内玩耍游戏，乐此不疲。

  可是江南自古多雨，尤其是春末初夏时那雨尤其的多情，缠缠绵绵喋喋不休……整个巷子就像挂上了水晶的帘幔，在微风中发出叮咚的声音。那景娴静中不乏勃勃生机。这雨让大人忙碌的身影有了片刻的休闲，大家围坐在一起，谈天说地，好不惬意。只是苦了我们整天在巷中追逐打闹的孩子们，雨毫不客气地关住了我们的脚步。

  于是在下雨的日子，巷内小伙伴们就端坐在门槛上，专注地看着屋檐下的雨点坠落，打在青石上溅起水花，那水花仿佛砸在心尖，扰得人纷纷乱乱地不得安宁。有时候我们就在巷子里大声地叫着对面伙伴的名字、筹划着雨后要做的游戏，于是雨声童音荡漾在巷中、夹杂几声犬吠，那画面构成一幅动人的生活喜剧。

  雨，渐渐小了，孩子们心急是从来都等不到雨停的，在它变温柔的一刹那飞一般得冲了出去，接着几只小头聚在一起，几个胖嘟嘟的小屁股翘得就像巷口在泥水中找食的鸭尾巴，高高地圆圆地……讨论好了，大家很快各就各位，游戏开始了。

  雨后最好玩的就是在雨水汇成小溪的地上，光着脚丫在水里嬉戏。挖些泥土筑一道道泥坝，让笔直的水流变得蜿蜒盘旋，然后用纸叠各种式样的小船儿，让它乘风顺流而下。小船儿悠悠载着童年的梦飘来荡去，却怎么也荡不出那条长长的雨巷。

  雨巷来往的人很多，骑车的多半都是巷中的大人，他们自然了解孩子们的游戏，小心地过去，泥坝完好无损。如果是个外乡人，一边不耐烦地按着车铃铛，一边笔直地骑过去，一段泥坝在车轮下哭泣着沦陷了，孩子们除了惊呼一声，也没任何办法阻止。不过这还算是伤亡小的，如果是一辆汽车经过。孩子们听到喇叭声，如临大敌，弃城逃跑，车过城毁是预料中的事。被过去的车溅了一声泥水的孩子们顷刻间变成一个“花猫”，自己的城堡就那样被毁了，孩子自然不甘心，于是大声地模仿大人们的话骂着， 用泥土追逐着车子，不过往往是车得意地绝尘而去，丢下一群满脸失望的泥孩子。孩子们你望望我，我望望你，那一个个“花猫”接着安卓开发求职招聘微信群哄的一声、绽放出最美的最宽容的笑靥。

  孩子的世界永远是单纯的，他们只记住美好的事物，喜怒哀乐永远在瞬息间变化。很快大家一起努力，一座新的城堡又呈现在雨巷的中间，那天真浪漫的笑声又回荡在雨巷里。

  我是那些孩子里唯一一个不玩泥巴墙的人，也是从来不光脚的一个。我常常像个被优待的来宾，被伙伴们呵护着立在他们的游戏场边，撑一把父亲出差时买来的油纸伞，脚上是跟父亲耍泼强行买来的大得可以穿进两只脚的雨靴。泥土和雨水就像对我有害，伙伴们都不许我碰它。母亲出门时的叮咛，他们都记得清楚，也执行的认真，我成了唯一一个与童趣无缘的人。只是因为多病，容不得半点的委屈。

  我常常就那样像个小病秧子似的被所有的游戏排斥在外，看上去像个前呼后拥的公主，却孤独的像个无人问津的摆设。开始还试着让大伙儿瞒着母亲让我玩玩，然而每次那不争气的身体都会出卖我的谎言，发烧呕吐上好些天。再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再为我冒这险了，渐渐地我也习惯了就那样高傲地立着，不占尘不占土得被呵护着。

  一直被呵护着长大的我，在享受爱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乐趣。只到如今都想光着脚丫走过家乡那条长长的雨巷，感受一下细雨里围泥的乐趣，然后渐渐地长大了，渐渐地思想里沉淀了很多的俗事，居然再也没有勇气去做了，就算现在健康的像株钢筋的藤草。

  “哇……”一声啼哭把我从雨巷的深处唤了回来。一个看似学龄前的孩子正嚷着要加入到孩子们的行列中，他的母亲尽力劝阻他，还不停地说泥土里沾染着细菌。

  我笑道：让他玩吧！在他还是孩子时，让他多与大自然亲近吧！

  或许他的母亲没有儿时留给我的遗憾，用不解的神情端详了我好一会儿。不耐烦地提着她的儿子走了，那孩子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哭着。

  我的儿子抬头看我，我们相视一笑，接着他继续埋头玩游戏，我继续欣赏着这纯净的童趣，让我的思绪游荡在儿时的雨巷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