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实认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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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小雨去哪了
  

  杜小雨去哪了

  ——西木

  

  

  今天我突然想起我的高一同学杜小雨了。杜小雨头有点大，长的很漂亮，穿时髦的衣服。经常逃课上网，但成绩在我班中等偏上。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生，有心情的时候在课堂上把手举的最高回答老师提问的问题，没心情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觉，课间醒来，大声问她同桌她今天脑袋是不是又变大了。

  高一我不喜欢像其他同学一样在班里大声喧闹，听着他们叽叽喳喳，我心里很烦。我一个人静默的写白癜风的治疗方法作业，语文课上读《平凡的世界》，晚自习后等到教学楼要熄灯才回宿舍，从五楼到一楼的楼梯静悄悄的，我一天一天数着楼梯回去，影子被拉的老长。

  我们高中当时考上好大学的人很少，学校学习氛围不好。中考我报考我那最好的高中，以几分之没有到平价线，爸爸同意多拿钱让我进去，可我拒绝了，一个人孤意来到这所名气不太好的高中，报到的那天我觉得自己有种“风萧萧兮易水寒”的悲壮。

  我很明白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，所以看那些整天吵闹的同学心里很不屑，有同学在背后说我清高，可我一点都不在乎。当然，杜小雨也吵，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讨厌她，也许是我没有碰到过不是为了考试而学习的学生，也许因为我感到她似乎很孤独。

  我同桌是杨朵朵，是个善良而内向的女生。她学习很刻苦，可就是怎么样也考不到我班前三名，有时候她给我说心里话，说她多想考一个好大学，让自己的父母开心，我说你要先把心放静了啊，你这样学的太累。课间我们周围的人一起商讨题目或开些小玩笑，杨朵朵很少参与。我把小说给她看，她笑笑说你自己看看吧。

  某天，平时和我关系挺不错的一个男生，陈兴突然写了一段话给我看：

 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

  不是天涯海角

  而是我就在你面前

  你却不知道我爱你

  我看了看，说了两个字“很俗”，然后继续写作业，我弄不清楚这两个字是说他这么做还是说泰戈尔的诗。

  那天自习后，陈兴请杨朵朵吃冰激凌，并让她转带给我一根，然后还告诉她他喜欢我，让杨朵朵给以小小的帮助。他回去后，杨朵朵把我的那根冰激凌也吃了，并很仗义的向我透漏了陈兴的企图。我心想朵朵真够意思。

  谁知道拿人手短还是怎么的，那“小小的帮助”还是被买到了。第二天我一到教室就看到陈兴坐到杨朵朵的位置上——他俩换位了。我什么也没有说，拿起那天要用的书，坐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去了。他们莫名之余，我传了一张纸条给陈兴，宣布绝交。

  陈兴向我认错，写了三大片的“对不起”，我刚一看以为画的全是小蝌蚪。可我当时视恋爱为大逆不道，依旧决定和他绝交。

  当时的班主任姓曾。我觉得他有些势利，选个团支书都是我们学校一个老师的孩子，团支书叫姚辉，很安静的读书，我俩一年都没有说过几句话。曾老师当时是学校的政教处主任，每天忙学校的事，很少时间管班里。宿舍里女生到点不睡觉，吵到半夜，班里自习乱的时候也没有人管，我挺郁闷，写了张纸放在他桌子上，上面陈述了班里的n条罪状，最后加了一句“老师，请诚实的问问自己，你觉得你是个合格的班主任吗”，他第二天很生气，把班里的制度大该，我们室长也被换掉了，我暗暗得意，到后来才知道他最生气的还是我写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 我依旧自习后一个人走，有天杜小雨突然不知从楼梯的什么地方跑出来，说：西木你成绩真好啊，你怎么走那么晚啊。说完她就跑下去了。听着楼梯咚咚的声音，我很想对她说，杜小雨你很可爱的。

  有几天杜小雨一直没有来上课，然后班主任告诉我们，她再也不来了，她被学校开除了，原因：离家出走，而且从学校里离家出走了。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。

  高一下学期的时候，我后排一个男生有天说有事，向周围的同学借二十元钱，大家都摇头说没有，我说我有你先用吧。事后他邻桌的一个女生告诉我，你怎么那么傻啊，他借钱去上网了不知道啥时候还你。我笑笑没有说什么。几天后那个男生辍学了，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满脸高兴的说同学们后悔有期啊，邻桌女生说你还欠西木二十元钱呢，他一愣，说，一会再回来就给她。

  只是他再也没有回来。到现在我们都不曾见过他，我觉得这是很搞笑的一件事情，很可能他要欠一辈子了，虽然欠的仅仅是二十元钱，但的的确确欠着了。当然，他也可能已经忘了。

  高一结束要分班了，杨朵朵的依旧考不到最好，我和陈兴依旧绝交。姚辉在我的同学录上写“同学们都说你很清高，可我觉得你是个善良的女生”。

  高二刚来，我高一班里的一个女生见到原来的同学就抱着哭，说不舍的原来的班级。我当时想破了脑袋，都没有明白她为什么哭。

  高三，大家拼命的准备高考，曾老师已是副校长，偶尔会让我去办公室拿老师结婚送的糖块吃。我和陈兴终于又做回了朋友，同时和姚辉也成了死党。放假不回家，我们就一起去溜冰，打台球，日子很快。烦闷时我一遍一遍的听古筝曲，总是疑惑为什么没有《广陵散》。

  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，杨朵朵被查出得了白血病，九月，我们背着沉重的行李走进不同城市的大学，杨朵朵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  六年以后的现在，我读大三。

  我想知道，杜小雨去哪了呢？

  某晚梦见杨朵朵，她在梦里说我也在南京读书，寒假我们一起回家吧。

  醒来，一切仿佛刚刚过去，一切却又恍若隔世。